丝路遇见丨敦煌守护神：莫高窟

前尘往事已随大漠风沙远去，今天，当我们谈论莫高窟时，我们在谈论什么？

 

当然不仅仅是一个旅游景点，不然络绎不绝的游人，不会千里迢迢地踏上这片遥远的西部大漠。我们脑海中多半还会浮现出“佛教圣地”、“艺术殿堂”一类的词语，但这还是过于抽象，除了让人心生敬畏，不能有更多鲜活的印象。

 

于是五湖四海的人，不顾朔风凌冽，不顾长途颠簸，风尘仆仆地朝莫高窟而来，要看看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。

 

 

我们把时间往前推一推，1911年，国外的探险掠宝者，开始踏足这一片神圣的土地。于是这个西域小城开始热闹起来，四方旅人来往不绝，沙洲夜市彻夜不眠。

 

想必公元三六六年，乐樽和尚云游到此时，大漠深处的这座边城清冷孤寂得多。他见到的，应是准备西出阳关或者东入洛阳的驼队，是镇守玉门关的将军与士兵。

 

北魏造像禅定佛像

 

北魏当时的造像，人物线条简练却又传神。看佛像那面部简单的几根线条，却能体会到人物的神韵。特别是北壁东侧的禅定佛像，禅定佛身披袈裟，眉清目秀，双眼微开，嘴角略上翘起，有一种慈悲的超然平和之感。

 

嘴角那隐约的微笑，似乎是对苍生的一种包容又似体味着参禅悟道后的满足和愉悦。而这种佛的神情却不曾在印度或是西域见过。佛不妄笑，大概也只有这样的表情，才配得上无量慈悲吧。

 

 

佛教画本萨埵太子舍身饲虎

 

作为一个外行人，以佛教故事为范本的连环画式的壁画，似乎更好理解一些。莫高窟壁画故事最著名的一篇，《萨埵太子舍身饲虎》。

宝典国三位王子出游，在山里遇见了一只母虎带着七只小虎，饥渴交迫，即将丧命。这情景激起了小王子萨埵的慈悲心，他决定舍生救虎。但老虎已饿得奄奄一息，无力吃下萨埵。萨埵便登上山顶，用竹尖刺颈出血，纵身跳下山崖。国王和王后闻讯赶到山中，悲痛欲绝，众人将萨埵太子的遗骨盛到宝函中起塔供养。

这个故事主要推崇的是佛教中所说的善行，当然方式让我这个宗教门外汉觉得有些极致和血腥。或许一千个人眼中，就有一千个善。

 

 

盛唐气象巨型弥勒佛

 

莫高窟96窟，依山而建，是莫高窟的标志，也是唐朝盛世的标志。在此窟内有一座依山崖而建的巨型弥勒佛像，俯视众生，高大威严，眉目舒朗，威严中又带着慈悲的表情。

我在想，为何要造这通天的大佛呢？

造者大概是想让人们觉得天国与人间，彼世与此世仿佛只有一步之遥。登上这九层楼曲折上升的木梯，进入层层雕梁画栋的重阁，再一直步入这云烟缭绕、溢彩流光的画洞，好像真的进入了那美丽的极乐世界。唐代的国家强盛以及人们对于精神世界和信仰的笃信，大约都寄托在了神佛身上。

 

 

飞天乐韵佛国极乐世界

 

在敦煌的壁画中，飞天随处可见，但她绝对不是壁画的主角。在莫高窟早期壁画中，伎乐飞天们只是在墙壁上方不起眼的地方横做一排，吹吹打打。但到了唐代，她们在壁画中已组成一支规模不小的乐队了！

细看画壁中的飞天，敦煌画工们的创造力令人钦佩不已。他们把身边的胡姬变成佛国中的伎乐天神。佛国从而注入了现实的生命与光彩，信徒们找到了佛国与自己的联系，从而感到一种不曾有过的亲切。

在这里，通过飞天，现实被理想化，同时理想也被现实化了。人们把现实中难以满足的愿望，在壁画中实现，以此让心灵获得宁静与希望。

 

 

 

莫高窟的永恒涅槃佛塑像窟

 

涅槃是佛教的核心概念，是指佛教修行的最高成果。在佛教意味着对无明和渴爱的舍离、解脱、无执着状态。在我理解，涅槃代表着一种告别与开始，一种跨越了时空的循环、重生。

所以看大佛，侧卧于此，神态祥和，头南脚北，面向东方。大佛脸部安详若睡，阖目似冥，嘴角含笑……他静卧的身躯显示了一种辽阔的宁静，一派清寂悠远、超然出世的境界。他横卧于此，从盛唐到现在，任斗转星移，朝代更迭，它在此含笑不语，看世间的悲欢离合，莫高窟的繁盛与劫难……

 

 

世事变化不断，但唯有这一神秘的文化圣地在漫天飞沙中，屹立于此。这永恒不变的是什么呢？

也许是所体现的一种文化精神，从一幅幅壁画中、从一尊尊佛像中我们可以看到：安详、坦然、自在、超然、快乐、惊喜、轻松、严厉、娇嗔、英武、善良……这是历史中我们人类的真实生活，它以佛国作为了展示中国文化和奥义的舞台。

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，在莫高窟的壁画和建筑里找到了一个载体，金亿瓷很庆幸，这样神迹一般的存在，终究是被保存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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